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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行真虽然已经富有,但对入禁宫的冒险,却有巨大的兴致,他渴望着在禁宫中寻求刺激,而当他最后获知自己所要见的人是皇后时,野心更大了。武氏在前朝的故事,他是晓得的,因此,他对武氏也有了憧憬。 郭行真身体高大,面皮红润,一望便知是滋养极好的中年人,武氏在接见他的时候,忽然萌生了遐想——她的第一任丈夫太宗皇帝,是高大的身材,方面大耳,大鼻子,眼前郭行 真的相貌,除了没有胡须之外,和太宗皇帝却相像呀。 “皇后——”他跪拜起来,沉宏地叫了一声,随即温和地接下去,“小臣奉召,不知皇后有什么差遣?”他虽跪着,但那一双眼睛,却毫无顾忌看着尊贵的皇后。 武皇后暗暗骂了一声该死!她想:“这人全没一点礼貌呀!”但是,她不能斥责,庄严地回答: “我的身体——”她只说出了这一句,就不知道如何接下去,沉吟着,隔了一歇,才迂缓地也坦率地说,“我没有特殊的病痛,不过,我心情很乱,你大约知道,一个女人在我的地位与我的年纪,身心的矛盾……” 郭行真是懂的,但也不便立刻说出来,饱暖的妇人的苦恼,呈露在皇后的眉梢眼角,他思索着——怎样处理呢?眼前所见到的躯体是浑纯成熟的,如果挑动这一具躯体的心灵的琴弦,他在长安将成为一个最特出的传奇人物,一个皇后的情夫,该是多么刺激!何况,这又是一个丰满而妖艳的皇后,他心驰神荡,自然,他也想到,任何的邪念将会使自己粉身碎骨,不过,他又以为值得冒险。 “我时常觉得——”她并未关心郭行真奔驰的意念,继续说下去,“我好像趋向衰老了,身体松散,精神也委顿。” “在皇后的外表上,我看不出,”郭行真吃力地回答,“看皇后的皮肤,只有二十四、五岁人的样子——” 武皇后并不因为旁人赞她年轻而喜悦,皱着眉,期期地说: “也许是吧,不过,我的身体,肚子上肉多了,还有……我时常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,好像少失了什么似的。” “这是——”他只吐出这两个字,把说到嘴边的“思春”两个字停住了,他看出皇后柔媚的眸子中隐隐现出刚肃的光芒,他想:这个女人在欢笑中随时可能变脸的啊,我得小心——这是炙手的女人啊! 炙手的女人注意到巫医的惶惑神情了,她微微欠动身子,凝视着他,问出:“你说怎样?” “噢,皇后!”他竭力收敛自己的意志,重重地说,“我可以给皇后几种药,药的功能是——一种使皇后安静,一种是刺激青春的生命,还有一种……” “还有一种是什么?”她急迫地问。 “还有一种……皇后需要的时候——给皇上。”他期期艾艾地说出来。 她脸色骤变——皇后的尊严受到侮辱了,但是,也在一瞬之间,她又立刻再转变,现出平和的笑——她的思念在一瞬之间想透了,对一个用秘密方法召入宫廷的巫医,顾及尊严是多余的,在理论上,召巫医进宫,已经是丧失尊严了的啊,于是,她在浅笑中点点头。 “如果,皇后吃了我第二种药,再给皇上吃我的第三种药,嗯,那会是很好的,那会是……皇后,我的药可以融在水里或者酒里,没有味道也没有特殊的颜色。” “你留下吧!”武氏佯作冷峻地,就只回答了一句话。 “皇后,每一个人的体质不同,这药要试试,我好决定成分和吃的分量。”郭行真从怀中掏出一只长扁的锦盒。 “每一种都要试吗?” “不——给男人服的用不着。”郭行真开了盒,取出几个小包,先把其中一包药粉,呈送到皇后面前。 武媚娘徐徐接过来,嗅到药粉散放出来轻微的茉莉花的幽香,她低下头,把药粉递还给郭行真,“这是哪一种?是什么用途的?” “是我刚才说的第二种——皇后不妨就试试。”郭行真看皇后很温和,又萌生了狂想,就取出一只象牙小调羹,取了些药粉,放入皇后的杯内,“皇后,可以喝了。” 她拿起杯,稍稍迟疑,郭行真又大胆而贪婪地看了皇后一眼——皇后,是成熟的,妖艳的,甚至也是引人入胜的!虽然,她已不是青春的,但是,一枚成熟的葡萄所引起人的欲望,是更加强烈的啊。因此,他冒险了,他希望在第一个回合就占领皇后,过去,他也曾有类似的故事发生,他相信,凡是召他的女人,在心理上就准备着被占领的,于是,他催促皇后服下去。 武媚娘冷冷地一抬眼,却将杯放下,就在这一个动作中,她的面色变了,刚才温和宁馨的神色,已完全消失,凛然地接口道: “你可以走了,我会找人试的,来人——带他出去!” 郭行真大感意外,可是,武皇后满面霜肃,使他不敢多事逗留,恭敬地行了一个礼,辞出长寿宫去。 “璞华!”武媚娘在郭行真走后不久,呼唤自己的侍女,随后,将那杯落了药粉的水给她,“你喝——” “皇后——”璞华感到意外,也有若干疑问。 “你喝——是药,不会吃死人的。你喝下去,觉得怎样,再讲给我听。”她平静地说。 于是,璞华一口气将杯中水饮尽,随说: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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