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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唐盛事——”她漫不经心地点头,隔了一歇又说,“仁杰,我想到了,就把这种花取名唐花吧!” “唐花?”狄仁杰欣然接口,“好极了,太后的赐名。” “你去宣布吧!”她缓步回来,喝了口淡茶漱口,然后微笑着说:“把唐花的名称,以及烘焙唐花的方法都告诉大家!” “武太后并未想篡夺大唐。”狄仁杰心想。 上苑之行,却在极轻松中结束,武太后明知人们的阴谋而不予计较,这使得朝中与谋的大臣们愧疚不安,他们在一天之中变更了全部观念,不敢再图谋太后了。同时,太后对“唐花”的定名,也使他们满意——武太后并未有转移唐祚的企图呀!如果武太后真的属意武三思继承皇位,那么,她尽可以名为“武花”…… 狄仁杰在那次之后得到晋级,成为冬官侍郎——这是武太后新更的官名,职位就是前代的工部尚书。 无形的叛乱在无形之中消泯,当春天来临时,太后忽然思念起旧都,她进宫之后,大部分时间是在东都洛阳度过的,现在,她忽然觉得在长安城圈内,比洛阳舒适。 武媚娘的个性是想到就做的,一旦想着了长安,立刻下制回长安去度过夏天。 这回,白马寺的僧人薛怀义没有到西都去,太平公主也留在洛阳。朝中的大臣大多跟了去,但新晋冬官侍郎的狄仁杰却被遣往河南做巡抚大使了。 长安行的旅途,那个以干特务为武太后所信任的来俊臣,特别受到眷顾,狄仁杰所建议宽和的治道被他破坏,他建议以特务来控制天下。 于是,武太后又有新政,她下旨在朝廷四面设置铜匦。 铜匦分四方面,东曰延恩,南曰招谏,西曰伸冤,北曰通玄。延恩匦是供有才学的人表现自己的学问,其他的,便与告密有关,而来俊臣便利用铜匦来控制朝臣——武太后把铜匦的钥匙交托给这位特务。她严厉地下令,任何人都不得私自拆阅铜匦中的章奏。钥匙虽然交给来俊臣和侯思止轮流掌管,但是,她又派了内侍守在铜匦的旁边监视,不让发生弊端。 她有着雄图大略,她私心期誓:“在自己当政的年代中,必要迈越自己第一任丈夫的成绩!” 长安、洛阳,大唐皇朝的两个都城,在近年,重心似乎落在洛阳了。武皇太后自洛阳去长安时,计划在长安住几年的,但到了长安之后,她又想念了洛阳,勉强挨过了半年,就再回东都。 这半年,她觉得长安非常平静,但是,在洛阳,朝臣们却感到呼吸也很艰难了。来俊臣这一群人擅作威福,使得每一个人都有朝不保夕的危惧。 从长安回来之后,武太后收敛了不久的私生活又放纵起来。她觉得有来俊臣的特务组织,便可以高枕无忧,于是,被疏隔在白马寺做和尚的薛怀义,几乎半公开地出入宫禁了。她不再需要讳忌什么人,和怀义就像夫妇一样地生活着。 “太后,”有一次,怀义伴着武太后在御苑漫步时轻轻地说,“也让我做一点事呀,终不成让我做一世和尚的!” “噢——”武太后笑了出来,“我一直忘了——给你做什么呢?你自己想想——我总是答允你的。” “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——”薛怀义深知武太后是极重视帝权而不愿别人借箸代谋的,虽然武太后要他自己选择一个职位,他还是推诿着。 “你从前说过会带兵——现在又没地方要用兵。”她托腮沉思,隔了一歇忽然想了起来,笑道:“有一件大事可以分配给你做,我已计划了十年的——”她指着乾元殿,“我要拆了它,改建一所大殿,明堂,我以前还和你说过的,怀义,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的。” 这是最优的差事,薛怀义自是求之不得,于是,白马寺的和尚转为典管皇室工程的大臣了。 为了取悦于武媚娘,薛怀义另有一套建设计划——皇室是富足的,他又可以随意开支,于是,他大大地扩充了明堂建筑计划。 自从隋炀帝以建筑亡国之后,唐高祖与太宗皇帝,就力戒从事兴建宫室;高宗皇帝在世的时候,明堂所以造不成,原因即在此。这回,武太后以为没有人再会反对她的了,但是,事实却又出于她的意料,当任命薛怀义不久,来俊臣就把一些密件从铜匦取出来,呈送到太后面前。 武太后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些密件,随看随丢,但有一封密信却使她的面色变了——那是指责她派情夫为营建大臣的。 同时,还列举薛怀义在宫中的事情,她觉得这不可能是由外面来的,于是,把密件挪给来俊臣道: “这一件你去查查,这不可能是外面的人,我要知道是谁!” 这许多密奏,有一部分是来俊臣唆使朝中爪牙制造的——由于薛怀义得了一个肥缺,不曾贿赂他,他就萌生了妒恨之心,要从中破坏,把薛怀义挤倒。而薛怀义,在获知有许多密奏之后,也立刻想到掌握铜匦的来俊臣,当天深夜,他便到来俊臣府。 薛怀义是机警的,他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来意,同时坦率地允承分给来俊臣若干好处。 来俊臣听了这些话,明白薛怀义的意思,会心地笑了起来。 “御史大人,一切还请包涵。”薛怀义带着轻微的讥刺说,“我们也有来有往的,是吗?你也会用得着我呀!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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