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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俊臣报告了一项奇事—— 他说:明崇俨能够用符箓使人说出自己的隐秘,并且将实验的结果报告。 武皇后的面色突然沉重了。她是不相信邪术的,因此对于来俊臣的推荐,有了反感。但是,来俊臣却是机警的,当皇后的面色转变的时候,他徐徐地说: “明拾遗用符箓问出了正议大夫崔同孝致太子书的内容,以及崔同孝说刘仁轨的秘密。” “唔——”武媚娘感到意外,面色转为平和了。 “奏皇后,小臣以事关太子,又涉机密,所以斗胆带明拾遗入宫面询。”来俊臣把握了武皇后的情绪,慢慢地说下去,“事情真伪不可知,倘若外泄,小臣就成了挑拨宫廷是非,死无葬身之地了。” “唔——”武皇后的声音拖得很长。她感到意外的并不是机密的本身,而是来俊臣居然敢于在自己的面前密告皇太子。就一般的情形来说,人们会尽量避免在母亲面前讲儿子的坏话。她不解来俊臣如此大胆的缘由。 “小臣受皇后提拔,自然应该尽心——虽然处嫌疑之地,也只能直陈!”来俊臣又说。 她一摆手,制止来俊臣再往下说,转向明崇俨。 “你讲出崔同孝致太子书的内容——” “崔同孝致太子书是回信——教唆太子上表,请将同州沙苑分假贫民,以博取清让的称赞。其次,是教唆太子上表请求改善关中兵士的粮食配给——”明崇俨平和地说。 “太子并无表文到来,”武皇后浅浅地一笑,“还有吗?” “据崔同孝自言,他还请太子上表陈请皇后行忠恕,为天下女子法!这是以前的事,不在此信范围之内。” “崔同孝又如何说刘仁轨?” “奏皇后,崔同孝说刘仁轨应设法联合山东望族,勿附和主张以文学取士。” 武皇后沉吟着,慢慢吞吞地说: “俊臣,留下明拾遗在大明宫北二所居住,我可能随时召见他的——还有,你召刘仁轨入见。” 明崇俨的神奇,不久就获得了第一次证明——刘仁轨应召入宫,承认崔同孝曾经向自己游说过。接着,这位老臣坦率地说: “我是自知领导不起山东贵族的,我本身,也不欲供这群人利用。崔同孝是山东世族,他以为像他那样家世的人,是应该把持朝政的。” 武皇后恬静地一笑,似乎,她并不重视这些,接着就转移了话题,谈到关中的旱灾以及回洛阳的事。刘仁轨弄不清楚皇后召见自己的真正目的,只得泛泛地表示了一些意见。 武皇后并未将刘仁轨的奏报转告来俊臣与明崇俨,她每天都接见来俊臣,但是,她好像忘记有明崇俨这个人了。直到十日之后—— 车驾幸洛阳的筹备工作完成了,并且决定明天出发。太子的奏章恰于此时到了皇后的手中。 太子奏章的内容与明崇俨所报告过的相同,惟一增添的是:天旱,奏请大赦罪犯—— 武则天冷笑着,收下太子的奏章。随后,就要婉儿去将明崇俨带来。 于是,这位通晓巫术的左拾遗,成了皇后的亲信。 第二天清晨,明崇俨处于内班执事官的群中,随驾赴东都洛阳——由于处在内班执事官的群中,明崇俨也得以接近皇帝。 车驾尚未到潼关,李治的风湿病忽然转剧了,在龙辇中,皇帝不断地呻吟着。 武则天被扰乱了,二十年来,她的健康状态一直是良好的(她有的只是心病),因此,对于一个病人的呻吟,她的感应极为不舒服,可是,她又不好意思离开龙辇。 为此,她的内心孕育了一种奇异的愤懑——由帝后间的不平而引致的不满。她记得平时的旅行,皇帝为了方便和宫女厮混,都将自己赶回凤辇去。而此刻,皇帝在病痛呻吟中却要自己侍奉。 她想:“那多么不公平!” 当她在愤懑中时,内侍送了一封便奏入龙辇。那是明崇俨呈上的笺奏,自请为皇帝疗病。 “让他来试试——”武皇后向内侍说。接着,转身进入龙辇的后厢,向呻吟着的皇帝报告:“左拾遗明崇俨自请为陛下疗疾。” “他会医病?”李治哼了一声,皱着眉向奚官局两名侍御,“去接他上辇来!” 这是违反常例的,依照皇唐的法令规定,皇帝与皇后生病,不能随便找医生诊视;李治被风湿痛苦扰着,愿意违例一试。但他和武皇后不同,同是召外人诊视,他却要通过一下负责宫廷医事的奚官局侍御,好让他们共同负担责任。 于是,左拾遗明崇俨上了龙辇。 大唐皇帝李治的龙辇,是采用隋炀帝的遗制而构筑。从前,秦始皇帝先用六匹马拖车,后来,发展到用八匹马,其后的君皇,多数用六匹马拖拉大车。汉武帝时代,曾经发展到十二匹马拖车,隋炀帝从长安赴东都洛阳,乘了特别大的龙辇,用二十四匹马拖拉。这种大辇,车厢长二十九尺,阔十二尺,全车分为五个部分,前面四尺长的车台,由四名内侍驻守,中间二十二尺,分为前辇厢、寝厢与更衣室,后车台是宫女和内侍所居,龙辇之后有一辆随车,装载了皇帝旅途所用各物和两名内侍守车。随车和龙辇之间是可以走得通的。 明崇俨先登上随车,再从后车台进入龙辇的左廊,再从前辇厢折入寝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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