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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立刻去禀奏母后!”她说着,就转身向内走,同时吩咐内值的侍者传命备驾。 大唐皇朝第三代的皇帝李治,走完了生命的历程,长期病痛使他的身体组织逐个破碎与趋向死亡。他只有五十六岁,但是,身体各部分的组织,却像七十老翁,到处都呈现着衰朽的现象。 头晕与神经性的风湿痛,使他晕厥已不只一次了,这回,晕厥的时间比往常的长,醒后的精神状态,也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来得坏。 生命,好像是一盏油灯,如今油尽灯枯,残焰摇晃,随时都可能灭熄。 武媚娘回到翠微宫的时候,誉满长安的御医张文仲、秦鸣鹤两人正在门外议论治疗。掖庭令站在他们两人身后,显然地在焦躁中。他们看到皇后进来,匆匆转身行礼,但是,武皇后好像没有看到,急步进入了内室。不久,婉儿自内间走出,召掖庭令及两位医士。 病榻上的皇帝呼吸重而浊,眼睛的周围都呈现浮肿。嘴角,有痉挛性的抽动。 奚官局丞跪着,用帛帚醮了药水,敷涂在皇帝肿大的脚背上。 “你们看了怎样?”武媚娘双眉深锁,“要想办法急救啊!” “奏天后,”张文仲低沉地说,“皇上肝风上逆,只能用针砭。” “针砭?”武媚娘摇头,“这怎么可以?皇上圣体受针砭苦痛——不行,你们再想想其他的方法。” “啊——”病榻上的皇帝忽然发出吼叫,“针砭,行!”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使武皇后深奥的内心都起了震动,她进来之后,曾经叫唤过皇帝,毫无反应,她以为皇帝已失掉了听与说的能力,怎料,皇帝竟能听能说,她联想到皇帝可能故意如此。 这样,她立刻谨慎起来,而且开始装腔作势。 掖庭令、奚官局丞,监视两名御医用针。 张文仲在皇帝身上刺了八九针,还不见有反应,他绝望地看了秦鸣鹤一眼。 “右太阳穴——”秦鸣鹤低沉地说出。 这是针砭治疗中的重着,倘若这一针不奏效,那么,针砭治疗方法就无济于事了。 张文仲看了武皇后一眼,不敢立刻动手。 “你用针,小心啊——”武媚娘的声音提得很高,那是她故意说给皇帝听的。 于是,奚官局丞和秦鸣鹤同时伸手,按住了皇帝的头颅和肩膀。 于是,金针刺入右太阳穴! 皇帝的身体骤然跳动了一下,不久,额上沁出汗珠,张文仲就势拔出了针,吁着气说: “这一针见效了!” “皇上!”武媚娘凑近去,低叫了一声。 病榻上的皇帝舒了一口长气,稍后,低弱地说: “好些——好些。” “皇上!”武媚娘故意作出轻松与快慰的神气叫着。 “好些——” “噢,谢谢你们两位——真是神术!婉儿,快来,帮我去搬彩缎,赏赐两位大夫。”她说着,匆匆地向左首的门户走去。在转入另室之后,就站住了,向随来的婉儿低说:“你设法去探问,当我们不在之时,皇帝讲过些什么?我发现,皇帝对我似乎有着恨意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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