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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,兵部尚书魏玄同,出班奏请太后驾临上苑看花。接着,有三位大臣出班,附和魏玄同——他们想在上苑行事。 武太后愉快地接受了这项邀请,但就在当天下午,她开始怀疑了——那是在乾元殿外的旷地上散步的时候,她看到柳眼新舒,桃树还只有嫩叶细芽,她讶然问婉儿: “这就奇怪了,他们请我明天到上苑去看花,哪儿会有花看呢?” “也许上苑的花开得早也说不定。”婉儿自然地回答。 “这是不可能的!”武太后沉吟着,“同在洛阳一地,气候的差别不会如此之大,婉儿——”她顿了一顿,“叫一个内侍来——”她一说出,又立刻制止了婉儿,独自徘徊。 “太后,你觉得这是为什么?”婉儿弄不明白,呆看着问。 “这一定有阴谋。可怕,连这几个人也要暗算我了,哼!”隔了一歇,她忽然冷笑,“他们要计算我,用的方法可太蠢了,婉儿,你着人宣太平公主,还有怀义和尚,要他们立刻到永明宫来,快些!” 婉儿还是摸不着头脑,宣薛怀义做什么呢,她不便问,只得奉命去召人。 不久,薛怀义衣冠整齐地到了永明宫,武太后看到他,心情立刻有些激动。但是,面临着大问题,她强自收敛着,严肃地问: “怀义,你以前说,在洮河道的时候,用火和沸水的热气焙花,在冬天,一夜之间开了桃花,是吗?” “太后——”薛怀义陷在迷惘中,长久不见面的情人,乍相逢,却问如此无关紧要的事,他憾然回答,“是的。” “这是你想出来的吗?在洛阳,你知道有没有人试过?”太后又肃然问。 “是我偶然想到,当年试了一次。在洛阳,从来没听人说起过。我也只试了那一次,当时,不过为了好玩。” “好了,你去吧!回头太平公主会来找你的,我问你的事,除了太平公主之外,勿和外人说起。”她一说完,就命婉儿派内侍送他出去。 接着,太平公主到了。 “珠儿,我要玩一套戏法!”她轻松地开始说,“他们要我到上苑去看花,这时候,自然不会有花的,你现在就带一批人到上苑去,预备两万斤炭,带一百数十只水锅,找了薛怀义和你同去,他知道怎样使花早开的。” “母后,这是为什么?” “你先别问我!”太后连连挥手,“你去做了再说,尽可能不要使人知道你做的事,我相信你有办法的——带了薛怀义,人们会疑心你别的事情,你去吧!明天天亮之前,要把一切弄干净,走开。记着,不能留下你工作的痕迹,此外,我会命来俊臣派人戒严——反正,我们是有宵禁的,夜间不许人出入苑路。” 太平公主在迷惑中接受了任务,立刻出宫。武太后还在永明宫踱步,时而冷笑着,时而到外面看看天色。婉儿这一次看到太后这样神秘而带点焦躁的神情,几次,她欲问又止。 不久,武太后召了御史大夫来俊臣进宫,她见了他,劈头就问: “俊臣,你知道上苑开了花吗?今早朝堂上,他们请我明天上午到上苑去看花,你应该知道了?有内幕?” “奏太后——”来俊臣直挺挺地跪着,“小臣本拟明早奏告的,上苑的花,这时还不值得看哩,还不曾——” “还不曾,”太后截断了他的话,“根本没有花啊!这是别有图谋的,你去和武三思商量,观察各人动静和暗中戒备。” “太后圣明,小臣也已疑心到,而且已开始侦查,今夜,我会查清楚的。”来俊臣说。 “不要查了,你但须秘密跟踪各人,封锁道路,现在,你去布置……” 来俊臣奉密旨走了。这时,武太后开始有了笑容。黄昏时,她突然要内侍传召掌国的大臣到永明宫来议事。 不久,七八名大臣冠带飘摇又各怀鬼胎地进来。她随随便便地问了些政事,就谈到明朝看花的事来,她不等臣下回答,就轻松地要内侍拿过纸笔,写了下面一首诗: “明朝游上苑,火急报春知,花须连夜发,莫待晓风吹!” 对着这首诗,有好几位大臣失色了。 “我怕这个时节花还没有开,扫了我们君臣游春的兴致,”太后徐徐地说,“所以,我试试我的旨意,看百花是否能遵命。” “太后圣明——”内史裴居道抖颤着上前奏道,“百花奉制,一定会及时绽放……” 武太后睨了他一眼,又看看同中书门下的韦待价,冷笑着说: “草木无知,我不过是一时兴至而已,今天请你们各位来,也没别的事,我写了一首诗,希望各位明朝也有好诗。自从徐敬业失败之后,海内平静无事,我们得享太平——”她说到这儿,稍微顿了一顿,转向侍御史狄仁杰道,“前回,狄卿对我说过,治天下最难是致太平和守太平,天下一乱,往往不可收拾。我们总算幸运的了,逢着太平日子……” 大臣们不敢出声,只躬身轻微地唱出:“太后万岁!” 这是一个紧张的夜,在上苑,太平公主和武三思、武承嗣带着三百多名心腹家丁安排暖气催花,在通往上苑的大道上,在洛阳著名的官员住宅区内,来俊臣带了他的手下,往来巡弋,天明以后的事是不可知的。但这些人却深信武太后能度过这一个难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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