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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被肢解的庄子(1)
老子身影下的庄子
老子之后,我们要接着谈谈庄子。
庄子,一个生平很模糊、思想很伟大的人物,模糊、伟大到古往今来,人们只能对他进行肢解!
司马迁把他和老子、申不害、韩非放在一起,在《史记》中写了一篇《老子韩非列传》,只有寥寥数语:
庄子者,蒙人也,名周。周尝为蒙漆园吏,与梁惠王、齐宣王同时。其学无所不窥,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。故其著书十余万言,大抵率寓言也。作《渔父》、《盗跖》、《胠箧》,以诋 孔子之徒,以明老子之术。畏累虚、亢桑子之属,皆空语无事实。然善属书离辞,指事类情,用剽剥儒、墨,虽当世宿学不能自解免也。其言洸洋自恣以适己,故自王公大人不能器之。
楚威王闻庄周贤,使使厚币迎之,许以为相。庄周笑谓楚使者曰:“千金,重利;卿相,尊位也。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牛乎?养食之数岁,衣以文绣,以入大庙。当是之时,虽欲为孤豚,岂可得乎?子亟去,无污我。我宁游戏污渎之中自快,无为有国者所羁,终身不仕,以快吾志焉。”
我们可以循着司马迁这篇“庄子传”,得出关于庄子其人的如下信息:
姓名:庄周。
生卒时间:与梁惠王、齐宣王同时代,大约生于公元前369年,死于公元前286年。
籍贯:蒙人(蒙,一般认为是现在的安徽蒙城,庄子出生时,属宋国,以后为楚国所并)。
职业:曾经在蒙地做过漆园吏,后辞职,成为自由撰稿人。
创作成就:庄子学识广博,著书十多万言,主要是通过说故事、讲寓言的方式阐述自己的见解,主要是传承、弘扬老子的学术思想。庄子书中的《渔父》、《盗跖》、《胠箧》,讽刺、批判了儒家人物,以阐明老子的“天道”。他书中所说的老子弟子,如畏累虚、亢桑子这些人,基本上都是虚构的,目的是用来阐明自己的学术思想,而不是叙述史实。但他写作水平非常高,善于归纳、总结、条分缕析,所以,他指出儒学、墨学的优、劣之处,能让当时的学术大家都无言以对。他行文完全是率意而为,或流畅、或诡谲,变幻无常、跌宕多姿,所以,王公大人都不知道怎么对待他。
轶事:楚威王听说庄子很有才干,就派人带上千金重礼,去请他来担任丞相,庄子笑着对来者说:千金,是很大一笔财富了;卿相,是很高的职位了。但你们看到国家祭祀用的肥牛了吗?把它饲养好多年,然后给它披锦挂彩,牵到太庙里,准备宰杀之后,贡在灵位前。此时此刻,它就是仅仅想当一只无人理睬的猪,也不能了!你们快离开吧,不要糟蹋我了。我宁愿像那只大龟,拖着尾巴自由自在地在污泥里爬着,也不会去担任什么国家大任,让自己一点自由也没有。我现在再也不会走进官场了,我要按自己的意志活着!
仅仅就这些信息,已经向我们展示了一位才华横溢、特立独行的学术大家、世外高人的形象。后人也因此多把庄子定义为:老子思想的传承者、弘扬者,一个隐士,一个大文学家。
然而,事实上,庄子远远不止这些,他的思想,比老子要丰富得多,不一样的地方也非常多。如果我们用山来作比喻,则老子与庄子相比,老子仅仅是黄山的天都峰,庄子则是整个黄山:其思想千峰万壑,其路径百转千回,其文辞云飞泉泻。古今中外的思想家,莫之能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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