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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是了。”来俊臣满意地一笑,再向婉儿拱手,“我立刻去审讯,如果皇上询问,请代言一句。” 来俊臣,是皇朝出名的魔头,任何案子,一旦落入了他的手中,必然是很快就审结以及获得预期的供词,他有各种酷烈的刑罚,他也能用气势震慑住环境。洛阳人对他,是谈虎变色的。现在,狄仁杰一行七人,被解上堂阶。他们看到高坐的魔头,就已明白自己的命运走完了,无可挽回了。于是,狄仁杰向任知古使了一个眼色,表示不必做无谓的抗议。 来俊臣大派地坐着,目视七名犯人鱼贯而入,他冷酷地一笑,转向左边的判官王德寿说: “你验明正身!” 于是,王德寿离席而起,带了四名史目,执着簿书,唱唤出各人的名字,然后,他回到正面报告来俊臣: “叛逆要犯计地官侍郎同平章事狄仁杰,同平章事任知古、裴行本,司农卿裴宣礼,左丞卢献,中丞魏元忠,潞州刺史李嗣真七人,验明无讹。” 来俊臣一摆手,待王德寿退回本座之后,就发出第一道命令:备刑具。 于是,三十多名武士,从两廊将刑具搬出来,陈列在堂上示威,他们也发出呼喝声。 ——这是庸俗的示威,狄仁杰看了在上座趾高气扬的来俊臣,不由自主地发出叹息。 此时,来俊臣发出第二道命令,他喝令左右剥除七名犯官的衣冠。 狄仁杰很从容,对于剥除衣冠的命令,并未抗议。可是,中丞魏元忠却抗议了,他大声说: “来俊臣,皇朝制度,大臣控案,未曾定谳,不得先去衣冠。” 来俊臣不屑地看了他一眼,冷然说: “我审案,从来没有不定谳的啊!”他稍顿,以取笑的神气说:“如果你们没有事,我跪在地上为你们七人戴衣冠。” 于是,左右判官都拍了惊堂木,接着,堂外的木铎也闷郁地发出了响声。 于是,来俊臣自中座徐徐地起身。 “奉旨承审谋逆大案——皇帝陛下并有敕令,谋叛逆者一讯即承,罪得减死。”他稍顿,声音提高了,“你们七个人先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,如果自行招承,本人当奏请皇帝陛下,免死减等。” 来俊臣说完,两边的役吏抖动刑具,发出了一声叱喝,接着,又以廷杖顿地,发出咚咚之声。 狄仁杰有无限的悲愤,在他心目中,女皇帝是明智的,但是,女皇帝居然任用来俊臣这种不堪的人,那是自掘坟墓,他自问对女皇帝忠贞不贰,但是,他也明白,在一个狂妄的小人面前,辩白是多余的。他也体察,自己和其余六个人,都已投老了,刑具加身,纵然不死,亦必伤残,因此,他决定以命运来作赌,希图逃过今日的一关,期望以后再行平反。 这是不得已的决定。于是,他深沉地向上座的来俊臣说: “请给纸笔——” “你招供好了,我自有人会录下的。”来俊臣森严地接下去,“这是本人审案的一贯方式,不能因狄大人而改变。”他说完,干笑着顾左右书吏:“准备!” 狄仁杰从容地看着任知古和裴行本,低说: “今日之事,不能不承,以待将来!”他说时,目视两边的刑具。 任知古和裴行本也明白事势,喟叹着点头。 于是,狄仁杰行前两步,挺身直立,双目炯炯地直视着来俊臣!这一瞬间,他不像阶下囚,而像是天神降凡,威严的,和穆的,对面临的死亡命运,了无怯惧。 这神容使得来俊臣心中凛然,他不敢与狄仁杰的双目相对了。他将目光避开。 于是,狄仁杰朗朗地开口了: “大周革命,万物维新,唐室旧臣,甘从诛戮,反是实。” 这简单的几句,声音清朗,抑扬顿挫,一副君临天下的神气,来俊臣虽然擅长于控制环境,但在此时,终于气短了,他勉强地笑着说: “好,好,你自己直承了,不错!我一定奏请皇上,减免你的死罪。”随着,转向任知古,“你们呢?” “大周革命,万物维新,唐室旧臣,甘从诛戮,反是实。”任知古重复了一遍。 于是,来俊臣笑了,挥手说: “有这两位硬头官儿认了,原则已定,初审完结——”他说着,向狄仁杰拱手道,“阁下很合作。” 狄仁杰庄严地挺立着,不予理睬。 “好啦,将七位大人回押,下次再审细节。” “我有话说。”御史中丞魏元忠忽然愤然道出。 “你——”来俊臣耸耸肩,“你要说话,下次吧,今天原则已定。” “我不曾谋反,我被小人所陷。”魏元忠奔放地叫出,“我没有反,我知道,他们六位也没有。” “魏元忠!”来俊臣面色变了,“你想死得快些?” “我早将生死置于度外了。” “这贼!”来俊臣一拍桌子,“不识好歹!” 正当此时,侯思止走了进来,向来俊臣说: “让我来代你审审这位不怕死的官儿!”他说完,就在来俊臣的右席坐下,吼叫道,“来人,先将魏元忠这贼倒挂起来!” “元忠!”狄仁杰低沉地叫唤,“今天——” 魏元忠以眼色制止了狄仁杰,冷笑着转向侯思止,问道:“是要将我倒吊起来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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